爷孙乐
■陈正明
孙子放学一到家，书包还未来得及放下，就急吼吼地跟我说：“爷爷，我出个题目让你回答——世界上是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？”我一听，这跟讨论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，没什么意义，但又不能扫他的兴，只好说：“这个问题比较复杂。”
我准备用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理论给他解释，可孙子的语气很固执：“我不要听，你只回答我，是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？”我就想到女娲补天造人的神话传说，就给出了一个答案：“先有女人。”
“不对，先有男人，这个一般人都晓得，你却不知道”，他以轻蔑的口吻跟我说。
“为什么呀？”
“你没听社会上称呼男人为先生吗？所谓先生，就是先出生的。”
原来如此，考我一个脑筋急转弯。这就是我的孙子，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，只要从学校或老师、或学生那儿学到一点新鲜知识，回来就考我，与其说是考我，倒不如说是与我一同分享快乐。
也许是天性使然，孙子一来到这世上，对爷爷奶奶就没有陌生感。那时候，我们还住在乡下，五个月的样子，儿子儿媳带着他来看我们。一见面，孙子就冲着我们笑，我们抱着他，一点儿也不认生，一脸笑嘻嘻的样子，着实讨人喜欢。于是我就对儿子说：“你们上班，没时间照顾孩子，干脆就把他放我们这儿。”儿子儿媳带着几分不舍离开了。第一天晚上闹了一会儿，第二天就和我们亲密无间了。白天怎么逗他怎么开心，晚上喜欢一边摸着爷爷的啤酒肚一边看电视，累了倒头就睡。记得孩子一周岁左右，刚会说话，晚上我们正在看电视，电话铃响了，一接，是儿子想他的宝贝儿子了。于是，我们把话筒递给孙子，孙子拿起话筒：“爸爸好，妈妈好，拜拜。”挂掉电话，又专注地看他的电视。
孙子上幼儿园的时候，我们也退休了，就跟儿孙住到一起，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。
孙子的求知欲特强，很小就不满足于大人给他买的儿童玩具，从幼儿园一回来就缠着我给他讲故事，还要跟我下象棋，还要学打篮球、打乒乓球，又还要学游泳……真把我累得够呛。不过生活倒也很充实。一次，一家人在一起讲笑话逗乐，他也掺和：“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。”
由于年龄太小，表达水平实在不敢恭维，虽然他讲得很认真，也没能感动我们。讲完以后，他的一句”你们为什么不笑”倒是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。
一天，孙子神秘兮兮地跟我说：“昨晚妈妈又跟爸爸吵架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妈妈要买衣服，爸爸不同意。”我就跟孙子说：“你看大街上行人，是男人穿得漂亮还是女人穿得漂亮？”
“当然是女的。”
“这就对啦，爱美是人的天性，尤其是女人。”孙子不语了。
春节临近，儿子跟我商量给孙子买套衣服，不料孙子说：“给老妈买吧，我不要。”我们愕然。“我是男子汉，有衣服穿就得了，老妈是女人，要穿得漂亮一点。”
我曾经看到过真实的一幕：一个老婆婆，持“敬老卡”上了公交车，别人给她让的座位，她坐下后，背上背着孙女的书包，还让孙女坐在她的腿上，用牙签戳着刚买的草莓，一颗颗送进孙女的嘴里。且不说这种爱的方式对不对，单这场景，就让人深深地体会到儿孙之乐，其乐融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