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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井杂记旧11缺二两月饼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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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几年前,部门陶书记叫我写通信报道:“小青年不写难道叫老师傅写?多写肯定有好处的!”确实有好处,几年后就发现自己越来越会写了。但是至今,我一直是用最低标准在写,先把想说的话写出来,再把所见所闻写出来,最后是有逻辑没漏洞。前两点在二十年前就做到了,最后一点是做了企管、法律之后,写规范性文书练就的。不过这也使我的文章没了文艺、文学气息,只能用信息量来弥补可读性,比如这个《市井杂记》系列。

《缺二两》

秋冬季节,我家有吃荠菜芯馄饨的习惯。

早晨到新雅买点心,顺路在金童子巷、焦桐街口买一斤荠菜。卖菜老伯的小三轮车上只有三样自种的蔬菜,雪里青、胡萝卜和荠菜,问了声价钱,我就让他给我称一斤。他的手脚很利索,松松地装了一小塑料袋挂到称钩上,刚把称砣拨到一斤的位置,称杆头就翘了起来。“多了多了”,他说着就把菜递给了我。

我拿到手上一掂份量,觉得好象轻了点,就问了下有没有一斤?得到了一句肯定的回答:“一斤还不止!”我想想还是有点怀疑,伸手去要他的杆秤,老伯面露尴尬,极不情愿地把称递了过来。我接过来一称,果然只有八两。我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捻着称的二钮,把称高高举起,同时让称杆转过去、秤星面对老伯。

“看清楚了没有,这是多少份量?”老伯的脸色更难看了,连声说“我刚才看错了”,边说边从车里抓出一大把荠菜,塞进还挂在秤钩上的袋子里。

“你哪能这么做生意,我没还你价,你竟然还要克扣我的份量,是不是当我不识称,还是铜钿多来发馊?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啊,你右手的小手指头蛮灵活的啊,但那一记点得太重了,称翘来太高了!”(注:杆称的原理是杠杆平衡,要称得准确,就要让称杆保持平稳,象他那样刚装完菜,称头就翘了起来,多半是用右手小指头点了一下称尾。

老伯开始哀求苦恼起来,连声赔不是,我看边上开始有人在围观,就拿起荠菜走了。

我经常碰到类似的情况,很多卖菜的以为象我这样的年轻人都是马大哈,或是认为我们不在乎几个小钱,于是找机会能黑就黑。有次去买鳜鱼,二十多元钱一斤的鱼,能给我在又黑又厚的塑料里装上二两水,如果不是我要拿回家自己宰杀,这五块钱就算给斩去了。

凭良心说,我很同情这些进城卖菜的阿姨老伯,买菜也尽量作成他们的生意。常熟的蔬菜基地在东乡,为了能赶上早市,卖菜人凌晨两三点钟就要踩着小三轮车出门。如果赶到目的地时天还没亮,就会抓紧时间缩在墙角或街沿上打个盹,负重骑二三十公里路,很累的。在城里卖菜也不容易,如果想省下几元钱摊位费,就要提心吊胆地防备市场协管员,而且一不留神就会被撵得落慌而逃、菜倾秤折。

因为有亲戚在董浜吴市,再加上前几年经常下乡,所以我对农村的情况比较熟悉。现在能安心(或者是无奈)在地里刨食的,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,可能等他们老了,这些地就都要租给外地人来种了。我姑妈说过这样一段话:“现在田里寻不着铜钿,开销又大,生病更加是生不起。小辈出绩点还好,要是养着个广汤,个么真是苦杀忒哉。”

常熟东乡蔬菜基地,初夏出产的是蚕豆、豌豆、丝瓜、*瓜等,秋天出产的是萝卜、花菜、白菜、南瓜等,虽然质量好、产量大,但销路并不顺畅。徐市的曹家桥市场、东张的台太速冻蔬菜厂只能消化一部分,更多的蔬菜还要自谋出路。

曾经在徐市看过几天收蚕豆,一辆苏北牌照的轻卡停在路边,两个人加一台镑称,生意就算开张了,听他们说是贩到上海的农贸市场做批发的。第一天的收购价是一角二分一斤,一周后的收购价就跌到五分钱一斤了,一只大号的编织袋装满了蚕豆,也卖不满十元钱。在我看来,即使不算种植的成本,就是那些采摘的人工,也不止十元啊。收菜的人很挑剔,小豆、隔夜豆还不要。听说他们收*瓜,要粗细匀称的;收萝卜,要光滑无斑的。那我问挑剩的蔬菜怎么办,得到的回答是,吃不了就扔掉。这倒是事实,经常在路边看见被倒掉的蔬菜,有些是真的还能吃的。

有天上午,我看见一个老人在采四季豆,就问他卖多少钱一斤,回答说昨天的收购价是四角一斤,我就说帮我采20斤,我出五角一斤,等下午走时给我。没想到的是,四季豆的植株只有膝盖高,老人在地里蹲了一天也没采满20斤!但我还是给了老人十元钱,如果换了我,就是给我一百元,也不高兴在地里蹲一天晒太阳。十几斤四季豆,我们一车子人分了。

菜贱伤农,为了多卖几个钱,一些能吃苦耐劳的就踩起了三轮车,把蔬菜运到城里来走街串巷叫卖。但因为他们卖的都是大路货蔬菜,即使价格比市场里便宜,但销售情况也不是太好。于是,象本文开头提到的老伯那样头脑活络的人,就开始学起了短斤缺两的把戏。问题的结症可能没我说的这么简单,但我认为,亦农亦商是条出路,但做生意还是要诚信经营的。

下图左上是荠菜肉馅馄饨,能看得出馅心泛着绿色,左下是全肉馅馄饨。右上是一小碗切细的蒜叶,右下是剩余的肉馅。

《月饼》

九一八、中秋节,一晃又近在眼前了。朋友送我一张月饼券,刚才去西饼店提货,柜台上一溜排着好几个品种的月饼礼盒,普通的几十元、高级的几百元。边上一个人从皮夹中掏出一叠券,拿起服务员递给他的六盒极品月饼,出门上了辆标志醒目的轿车,飘然而去,不用问,这是公车、公人、公月饼。

我拿的是标价64元的一盒,内装八只核桃大的小月饼,一口就能吞下去一个,算算单价,其实还是蛮贵的。君子之交淡如水,礼物不在于轻重贵贱,朋友的中秋祝福,我心领了。现代人注重体力活动不及从前,富贵病又逐渐普及,因此大家都开始注重养生,对月饼这种高糖高脂的食物,只在中秋时才稍微品尝一下,以此表示对阖家团圆的感谢或渴望。

从前,我们这里都吃苏式月饼,馅料好像也只有玫瑰、五仁、椒盐和豆沙这几种。与广式月饼的区别是,苏式月饼比较硬,外面是一层层的酥皮,特别是久放或风干以后,那酥皮的味道特别香脆。

记得小时候店里卖月饼是叠在一起用油纸一卷,然后用细麻绳一扎,或者直接放在纸袋子里。那时各家的条件都不太好,因此亲朋好友间送月饼也是很重的一份礼,吃月饼更是件很隆重的事情,基本上没有一个人独自享用一只的经历。有些节俭的人家,或者是为了防止小孩子偷吃,常常把月饼藏起来。那时还没有食品保质期这个概念,储存时间一长,月饼外面就长了霉花,拿出来擦干净照吃不误。

改革开放后,大家的日子开始好过点了,市场上也开始有广式月饼卖了。有一年中秋,父亲的徒弟送来一盒月饼,高级得简直让我们全家赞叹不已,一只彩印贴盒,内装八只广式月饼。盒盖上印着工笔仕女画——嫦娥奔月,就是这只铁盒,让我喜欢上了中国画。

月饼拿回家,女儿一点也不感兴趣,用她的话说“不稀奇”,这也难怪,现在的孩子哪有我们小时候那么馋啊!

吃过晚饭看电视,苏州新闻中报道一家人超市在募捐月饼券。超市负责人说附近有很多贫困户,有些家庭每天的菜钱只有两、三元,现在的月饼都比较贵,为了让他们也能欢欢喜喜过中秋,他们就想出了搞这次募捐活动。倒还真收到不少,有个捐助者说公司近来时间收到不少月饼券,自己人吃不了就拿出来献爱心。能想到弱势群体,这样的善举还是值得肯定的。

现在的月饼是贵,但也有便宜的时候,那就是过了中秋节以后。最好看的是南门总马桥下的那些副食品商店(以前都是国营店),门口排了很多装满月饼的蓝色食品周转箱,为了防苍蝇、挡灰尘和透气,周转箱前半段盖块玻璃,后半段盖块纱布。刚开始时月饼也卖几元钱一个,时间越往后价格越便宜,去年中秋后一个月,我看见过“月饼一律五角”的牌子。有卖的就有买的,而且生意还不错,在很多人嫌月饼不是健康食品的时候,还有不少人要等月饼降价后才有机会品尝一下。

苏东坡总结得好: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,此事古难全。的确,这是永远没法彻底解决的问题,很多人一出世就被打上了等级的烙印,永世不得翻身。俗话说,鹅吃稻柴鸭吃谷,各人头上修的福,认命也许是唯一的选择。因此,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,只是希望明年能过得好一点,足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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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slid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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